青衣冷黎挥手一指前方道:“出丧西门的应该就葬在前方那座山上,你若未得缉文言明方位,在下更是爱莫能助了。”潘小溪苦笑道:“谢谢你冷黎,再见。”他说了等于没说,挖人家的坟怎么就这么难呢,就那丧葬的规格也没有钱财可取啊,无非就是进不了赵府,见不上贞儿最后一面,心里烦得慌,人又闷得慌,纯粹想救人一命顺便练练胆子和身手,怎么找个小坟就得挖遍一座山呢?她心里虽这么想,脚步还是朝着青衣冷黎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远离城郭,夜路更加难走,仅凭借朦胧的月光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一条道走到黑啊,一条道走到黑,潘小溪边往上爬着略微有点陡的山路,边回想着麦包包曾说的话,明知棺内是活人,怕毁了自己的道行还是执意将人送到这山里活埋,宋代你还有什么更雷人的不?这是人天性中舍人保己的自私,还是在这个年代本就视生命如草芥?潘小溪身旁的草丛里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站稳脚步,迅速把幽冥剑指向草丛,蛇?兽?不会是蛇吧,陪麦包包在江州寻什么风水吉地住山上那么多天都没有,回到古城反而就有了?应该是兽,会是什么呢?这草丛长得一点儿都不高,虽然有点儿密,但是不可能会蹦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吧,可怜的我为什么要穿来宋代这种原生态的地方,她用剑尖试探着轻轻敲打了下草丛,淡淡的月光下除了她自己的投影就是她自己的呼吸声,啥都没有?反正不会是et。
潘小溪原地放松了一下四肢,以前苏贞死的时候她会烦躁得半夜去攀岩,危险系数也蛮高的就是命大没摔下去过,现在钱思语死了,她是烦躁得半夜去不知名的山上挖别人的坟,危险系数未知,可还是冲动的来了,未知的总是会让人恐惧,可是她都死而复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但是没有手电筒还真的很怕黑啊,她一面给自己壮胆,一面试着呼喊:“有人吗?有人没?那谁,你要是被埋得离我近你就回答啊,我听说装你的薄棺就盖了层薄土而已,那谁,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边走边喊,喊着喊着嗓子干痒,她自嘲的笑笑,还是不改当初的发神经啊,这大半夜的你到底想去刨坟还是叫魂哪?连番喊叫惊起一片山中的喧闹,奇怪的呜啼声此起彼伏,潘小溪寒毛直立,根本分不清是哪种鸟或是哪种兽发出来的,没准儿还是什么虫,她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李清照你也是宋代的对吧,不知道你现在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你那首如梦令写出来没有?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今天我潘小溪也差不多,心念深山小墓,追月不知归路。兴尽满哀愁,误入迷林深处。恐怖,恐怖,惊起寒毛直竖。”
越是独自在山林里尽情的抽着疯,潘小溪就越想念钱思语,这傻妞被自己吃干抹尽后都没有揭发她,虽然傻妞那可恶的爹最后让她以惨死为代价,但短短的相处总觉得她有千万般的好,两人关在她的闺房里跳舞弹琴的疯闹,抢自己嘴里润喉糖时的单纯,掉进钱府密道里烧朱煞把自己迷晕了又凑巧遇到她,和她一起看别人放的烟火,和她一起面对朱煞的突袭,知道了她的身世把她娘又当师傅又当娘,临死前下意识想到要天人永别的人也是她,青楼遇到她时的悲喜交加,要缉她小魂时那种慌乱的心痛,陪她一起喝砒霜的决然,和她一起戏水时的甜蜜,看她被钱凛义带回家时的逃避,送她花轿嫁进赵府时的彷徨无助,听说她死讯时天崩地裂的焦躁……原来短短的相处有这么多回忆,原来在很早很早以前,自己早就已经把心交出去了,原来从开始到现在,停留在记忆里的苏贞不知不觉中已成了自己口中的挡箭牌,原来她对自己而言如此重要,情毒深中,却发现得不合时机,原来快乐真是短暂的,孤独的人仍要继续苟活于世,独自品味痛入骨髓的孤独。
“自古红颜多薄命,可你为什么要给穿越过来的我这般美好的际遇再迅速的香消玉殒?而我堂堂的阴差却不知你的死期,为什么我们都要这么命苦?难道真如当初你娘说的那样,咱俩真是八字相克的吗?只会相害不可相爱?我都从千百年之后咚的一声掉你面前来,你却一声不吭的就这样死了,你让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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