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霜将酒掷在一旁,抱臂歪头斜睨过去,向决明子淡淡道:“原来我是个武功不高只会四处杀人又不男不女不像人的妖怪。”
决明子不做分辩,只是笑道:“躲在背后偷听可不太对。”
弥子玉也笑:“在背后议论他人也非君子所为!”
端木闻玖将决明子先前之话细细想了一回,照着弥子玉描摹一番,心中叹道,弥子玉果然是仙人一般的美,而晚霜,晚霜……
☆、吕杯令
北斗西指,天下皆秋。天将夜,月朗而星稀。
螃蟹上桌,花雕满盏。几人仍按此前次序围坐桌前,添了弥子玉坐在慕容霜与涂清澈之间。丫鬟小蛮立在一旁侍酒。席间气氛不温不火,只是酒下得格外快。
决明子一直抱怨身边男子太多美女太少,骂骂咧咧地扒着螃蟹,扒出的蟹肉整齐利落都进了慕容霜的碗碟却皆被端木闻玖吃在嘴里,一转脸又见涂清澈嘲弄地瞅着自己,他心中不平挑了眉大声道:“螃蟹性寒,身上有伤的人尤其中毒的人不可吃。”一时间涂清澈身旁的螃蟹被撤得干净,只能干瞪着眼流口水。
决明子吃吃停停,逗一会儿弥子玉,又逗一会慕容霜,忽而举杯笑道:“聚散无常数,不知余生能否再如今日这般相聚对饮,我敬大家一杯。”他话中带笑,却说得格外认真一一目视众人,最后落在慕容霜的面上,笑着饮尽了杯中佳酿。
涂清澈正猜测他话中是否别有它意,却见他已换上一副无赖面孔搂着齐薇儿道:“不如我们来行个酒令助兴吧。”齐薇儿自然说随你。决明子笑道:“我这酒令可新奇,保证你们都没玩过,叫做‘吕杯令’。”他尚未说完,涂清澈便被花雕酒呛了个满面通红。决明子瞄了一眼涂清澈,又向众人笑道:“这‘吕杯令’呢,就是由令官先出个题儿,再掷骰子,掷到谁就是谁答,答得上来就由令官浮三大白,答得好列位共同浮一大白,若答不出就让他向令官送个‘吕杯’,若有他人帮忙答出题儿来,就向帮忙答题的人送个‘吕杯’。”
端木闻玖问道:“这……不知‘旅杯’是做何解?”
决明子向端木闻玖一笑:“问得好。”他抿了一小口酒,晃至微醺的慕容霜身边,抬起慕容霜的下巴,轻轻吻住了那唇,将含在口中之酒缓缓渡进慕容霜口中。慕容霜醉意醺醺不明所以,酒顺着唇角脖颈直流下来,决明子即顺着那痕迹一路吻下去。
这画面实在太不堪入目,决明子点到即止的调侃变成了切切实实的耍流氓。弥子玉心中暗道,这不会又要打起来吧!然而慕容霜罕见地没有发火,他醉眼朦胧与决明子四目纠缠,气氛霎时变得暧昧不明。过了一会儿,始作俑者却先认怂,故作无事般调侃道:“你们也忒没见过世面,我还是去和春风楼里的姑娘们玩得好。”
气氛一时和缓下来,众人也都将方才所见归入玩笑之举。涂清澈嗓音清清道:“那我们就来玩这‘吕杯令’吧!”禾儿惊道:“涂大哥?”
“我瞧这‘吕杯令’倒是有趣得很。”涂清澈淡淡笑道,“只要答得上令官的题来不就好了。”他捡了一只大白碗放在跟前,点了点人数又道:“我们刚好凑齐一只骰子,谁有骰子?”
弥子玉天真道:“我这里正好有一枚。”齐薇儿道:“你怎会有?表哥从不教你玩这个。”弥子玉低头道:“是前几日决明神医送给我的。”
涂清澈拿过骰子大略看了一圈,六面都摸了一遍,向六人笑道:“那我先来当令官!”骰子在碗里掷出个一来,涂清澈向弥子玉道:“嗯,该是我给你出题儿。”他四周一顾,笑道:“听闻弥少侠文武皆通,不才要给少侠出一道文题。此处名为‘望舒榭’,‘望舒’二字是作何解?”
弥子玉点头笑道:“先人屈平所作《离骚》,以‘望舒’入诗,诗曰‘前望舒使先驱兮,后飞廉使奔属’,后有东汉王逸注曰‘望舒,月御也’,又有西汉《淮南子》中‘月御曰望舒,亦曰纤阿’之言。东晋葛洪所书《抱朴子》中有‘昼竞羲和之末景,夕照望舒之馀耀’一句,以‘羲和’代日,以‘望舒’二字代月。此一处榭台临水而立,环绕桂花,明月满时映入水中,粼粼波光犹若天上,花台深入水中迎引如驾,故犬望舒’月御之意,名为‘望舒榭’。”
端木闻玖抚掌笑道:“弥兄弟好才学,理当共浮一大白!”
齐薇儿笑着端起酒杯,余下几人也都举杯饮尽了。
弥子玉双颊绯红道:“接下去,该是我作令官。”骰子转出个四来,数过去是决明子。趁弥子玉想题儿,禾儿偷偷地问涂清澈:“这‘旅杯’,大哥之前就曾玩过的?”涂清澈笑着摇了摇头。未及再问,就见他蘸了酒水在桌上画出两个‘口’字,再一看,竟是个‘吕’字。
弥子玉心中计较一番,向决明子笑道:“我这个题儿是一个字谜儿,要叫你猜一个药名。谜面是‘桃之夭夭’。”
弥子玉话刚一落,决明子即笑嚷着猜不出,要送个‘吕杯’。弥子玉本就选了个极简单旁人一看便知的谜儿,哪知决明子偏又不答,眼看着他端起酒杯就要走将过来,急得脸又红了一圈。
涂清澈冷冷道:“我替他答。”
端木闻玖向齐薇儿道:“若涂兄弟答了,却该如何?”
齐薇儿笑道:“按原先说好的,决明神医要向涂兄弟送个‘吕杯’。”
决明子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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