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清脑袋嗡的一声,正要动作,来人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反手握紧。
清冽的薄荷气混着寡淡的烟草味,谢楚清因为酒精而变得迟钝的脑袋中闪过一丝念头,睁着眼抬起头,就望见了面前的顾行。
顾行低眼望着她,深邃的眼中一片暗沉,搂着她的手也用了点力,眼神像是在探究。
“你来酒吧喝酒,一个人?”
山雨欲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不走何时走。
“……这么巧,顾行你也来喝酒?”惊讶只是一瞬间,她弯着眼,从他怀里撤出去,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我去个洗手间,先失陪了……”
说完谢楚清也没看对方是什么表情,维持着冷静一路拐进了洗手间。
bar的音乐声噪耳,洗手间的门一关,一半的杂音都被关在了门外。谢楚清撑着洗手台喘了口气,摸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牧悠悠,但电话那边响了快半分钟,还是没有接起来。
音乐声太大,悠悠肯定没听到。
她头疼地按脑袋,突然想起来bar有个后门,通向一条小巷,正好能从洗手间出门拐出去。
谢楚清洗了手,顺带着用冷水泼了把脸,闭着眼等晕眩的感觉淡下去,这才开了门。
酒吧的男女洗手间分布在一条幽深的窄廊两侧,就连这里的壁灯也十分昏暗,谢楚清出去后,直接对上了不远处靠在墙边的男人。
她在里面待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顾行手里夹了根烟,见她走出来,侧过脸掐灭烟:“谢医生不是要回吧台?往那里走干什么?”
酒劲泛了上来,谢楚清开始觉得走路也走不稳,她愣了一愣,扶着墙转过身:“……走错了。”
喝醉了。
顾行神色一凛,迈着长腿大步走过来,伸手贴着她扶着墙的手,一把将人按在了墙上。
“谢医生没必要一见我就躲,”他声音低沉,“还是你真的觉得,比起跟我待在一起,还是你喝醉了在街上单身一人更加安全?”
他气势凌人,眼神危险。
谢楚清受制于人,分不清现在的心率加速是因为酒醉还是慌张。
此刻逼仄而晦暗的长廊里没有一个人,她露出一个笑:“我跟朋友来喝酒……真是不凑巧,现在刚好要走了。”
谢楚清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带着点莫名的甜香,顾行忍住心里叫嚣的渴望,贴着她手掌的五指渐渐收拢。
“那还是真是不凑巧。”
李唐绪就走个神的空档,远远盯着的顾行与谢楚清两人就不见了。
他问单泽:“单二,你看见你老大去哪儿了吗?”
“好像是跟吧台的一个妞一起走了,老大就是有魅力,往那一站就有人贴上去了。”单泽弹了弹烟灰,回忆道,“不过那个妞长得真的正点。”
李唐绪心想,你说的这个妞你老大馋了快十年都没到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顾行肯定要欣喜若狂大赦天下了。
正想着,单泽说了句:“回来了。”
烈酒后劲十足,谢楚清刚才还能撑着走直线,现在就已经只能踉跄着拐曲线了。她回到吧台,牧悠悠正好从舞池里出来,后者跳得酣畅淋漓,也有点醉意,但还有七八分清醒:“楚清,你要不要来一起?”
“不用了,我不会跳舞,”谢楚清停顿了下,“现在时间晚了,还是——”
“我送她回去。”
牧悠悠睁圆眼看向出声的顾行,残留的一点醉意立刻烟消云散,震惊地张了张嘴,半天没吐出来一个字。
顾……顾行?!
这尊大佛她当然认识。要说她们院的邱衍名气是院级的话,顾行的名气已经传到了各个分校,当年还有不少女生追着他的课程表来搭讪,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李唐绪抱着看戏的心情来到吧台,还没和谢楚清打个招呼叙叙旧,顾行就开了口:“唐绪,我有事送她回去,就不陪你们了。”
牧悠悠回过神:“楚清她……”
谢楚清撑着额,闻言揉了揉太阳穴:“……我自己能回去。”
她已经醉得不行,却还是下意识地抗拒他。顾行沉了声:“谢医生醉成这样,还能自己回去?”他打通了司机的电话,“只不过是把你送回去,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顾行后半句压低了声音,但牧悠悠还是耳尖地捕捉到了。
她机械地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艰难地消化信息量。
会做什么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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