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表哥说他的病无碍寿命,但他上辈子确实不是个长命的,他……他这是往死里作了么?!凌茴如此想着,当下便心内一痛,小肉巴掌不自觉的附在朱辞镜冰冷的手上,她要给他暖手手。
前几天刚下了雨,道路有些坑洼泥泞,不太好走,车厢内一直颠簸着,猛然一个不慎,车轮轧过一个深深的水坑,车内的人不防,都重重的颠簸了一下,凌茴人小身子不稳,又一直蹲坐朱辞镜身边,这一颠便重重的砸在朱辞镜身上,将原本在昏睡的人一下子给砸醒了。
四目脩然相对,心里便毫无征兆的落下一记记重锤。凌茴手忙脚乱的爬啊爬,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不禁有些欲哭无泪。朱辞镜狠狠的缓了一会儿气,想要伸手去抱抱她,奈何身上一丝力气也抽不出来,心里沮丧极了。
凌茴在柳青阳的帮助下,终于从朱辞镜身上撤退下来,煞有介事的在她刚刚压的地方吹了又吹,吹一吹就不疼了:“小哥哥,你别哭,吹一吹就不疼了。再说,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朱辞镜合了合眸,竟感觉眼角有几分湿润,他原来是哭了啊,明明他是想笑的。
凌茴挥舞着手里的小帕子给朱辞镜擦脸,讨好的笑道:“哥哥长得可真好看。”
柳青阳闻言弹了一下凌茴的小脑袋瓜道:“真是个不知羞的,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家里交代吧,出来一趟带个大活人回去。”
凌茴苦瓜着小脸一愣,她……还没想那么多,但绝对不能让他在凌家当奴仆。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柳家医馆,凌茴被六宝叔抱下来后,便脚不沾地的朝医馆跑去。
柳氏医馆位于乐寿县县城中央的朱雀大街上,地段好,门面豪阔,伙计学徒就有十来个。关键是柳氏医馆的掌家人柳平山的医术精湛,来此看病的人大多慕名而来,回头客也多。
此时,馆内一瘦高的青衫老翁正与病人号脉,凌茴噔噔噔的跑进来后,老实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等老人给病人看完诊开了方子后,她才虫儿一样爬到老翁的怀中撒娇:“老祖宗,璎璎来看你啦,你想不想璎璎啊~”
这老翁便是凌茴的外祖父柳平山,柳平山见着他这外孙女便开怀的不得了,前些日子听说受了惊,病了一场,可没得把他给心疼坏了,如今看来却是大好了。
“你这丫头跑这么快,敢情是赶着来撒娇了。”柳青阳将外面排队看病的人打发到店里另一位郎中那里,六宝叔趁空隙将朱辞镜背进了里屋。
柳平山见状面色一肃,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青阳指了指内屋道:“里面说。”
六宝叔稍后出来便守在了门口,其余几个人进了屋,柳青阳将门窗合实后,柳平山将凌茴放到屋内的大炕沿上,腾出手去给朱辞镜号脉,须臾间面色大惊,这脉象……分明是失筋症!这……柳平山狐疑的往床上那人身上瞅了几眼,越瞅越心惊,想来这沧州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
柳平山随即写了张单子,笔下一停又勾画添加了几味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便转头向柳青阳口述了一遍,最后叮嘱道:“阳儿,你亲自去抓药熬药,务必要精心,不可有半点差池。”
朱辞镜一路休整,已经清醒了过来,不禁开口询问道:“大夫,我这病情况如何?”
柳平山神色一顿,笑呵呵的回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沾些劳累又受了风寒,我已命人亲自去熬药,你大可不必忧心,仔细将养着便是。”柳平山说罢,便出门端了盆温水进来,亲自给朱辞镜擦洗一番。
凌茴自己踢了老虎鞋,费劲巴力的爬上炕去,拱在朱辞镜身旁不肯动了,红扑扑的胖脸蛋紧紧贴着朱辞镜的臂膀,她心里不禁默默的念小鱼儿:都命她表哥亲自去抓药煎药了,还说没什么大碍,骗鬼呢。她看得出来外祖父和表哥都对哥哥身上的病症讳莫如深,除开哥哥的身世,应该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傍晚,凌茴眼不错的盯着朱辞镜喝了药,立马从蜜饯罐里舀出一汤匙饯金丝蜜枣的浓汁来喂给他,哥哥犯病的时候是没什么力气咀嚼的,连饭都是用的稀粥,药后清口的话,那些蜜饯儿也是吃不了的,但喝勺蜜汁还是可以的。
“好甜!”朱辞镜将入口的一勺蜜汁含化咽下,转眼看到小丫头正一勺不停一勺的往嘴里送蜜饯果子,不由失笑道,“少吃些,小心糊了喉咙。”
“可是好好吃呢。”凌茴住了手,不舍的端着蜜饯罐儿感叹道,又觉得自己此刻有点儿不太厚道。
柳平山掀帘进来,一把将凌茴抱起来,连着蜜饯罐子:“小家伙,该去睡觉了。”
“我不要自己睡,怕黑,我要和哥哥睡。”凌茴哪里肯依,使劲儿拨楞着小短腿不肯跟柳平山走。
“想得美,我才不要你呢。”柳青阳连忙在门外答道。
凌茴小肚子气得鼓鼓的,到底是谁想得美!!!
“老祖宗,我要和哥哥一起睡,不要走!”凌茴奶声奶气里带些哭腔撒起娇,铁石心肠也得软三分,更何况本来就非常疼爱她的外祖父了。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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