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好再骂她,只能再一次搂紧了妻子:“好了,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大嗓门。你说是哪个?放心,我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可没理由人家打了我老婆,还一点儿事都没有!”
沈青却怎么都不肯说,生怕雷震东暴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有时候真有点儿怕雷震东,混不吝又邪性。
雷震东也不勉强她。人在消化内科病区没事,十点半给他发微信的时候也好好的,在icu门口出的事。这么多线索,他又不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他还怕找不出人来吗?
沈青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女警察又找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问我关美云的女婿有没有找我麻烦。你说这人烦不烦啊,肺栓塞神仙都救不了。我们医院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收她妈住院的,就因为病历不完善,白白赔了十几万。”
雷震东假装没看出来她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别理她。刚出学校的小丫头片子,以为自己代表正义宇宙呢。异想天开,自以为是。等在社会上多被打几次脸,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手指头在屏幕上敲击着,让小蒋去查查怎么回事。那个小警察无缘无故地为什么盯着沈青问付强的事情?那小子嘴巴不牢靠的话,他们就教他什么叫牢靠。
沈青一贯不爱翻雷震东的手机,却对他的敷衍敏感的很,狐疑地看着雷震东:“你也这么看我吧。”
“谁敢打你的脸啊,我给你揍他去!”雷震东从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里能够轻易掉坑,直接切换话题,“我给你配个助理吧。”
他想来想去,总觉得责任在自己身上。他专门做医院安保这一块的,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三天两头挨打,算怎么回事。
沈青吓得立刻抬起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你别闹,要什么助理啊,全都盯着我看了。”
雷震东试图说服她:“也不夸张,就是找个人跟着你。你就当自己带了个研究生,反正你以后总归要带研究生的嘛。”
沈青警觉起来,强调:“我没打算从医院辞职。给医学院上课跟当医生不冲突。我上的就是临床课程。”
雷震东只得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去。家里头不缺沈青挣钱,她闲不下来继续去医学院教书就行了。她写论文那么溜,从临床改科研,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管能挣多少钱,起码朝九晚五不熬夜班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哪个神经病一发作,直接捏把刀子就捅了她。
雷震东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清了清嗓子:“你想哪儿去了,我还指望着沈主任您成长为沈教授,我好沾您的光呢。”
沈青捶了一下丈夫,不好意思道:“赶紧开车去,这都几点钟了。”
老洋房里头安安静静,除了生前一直照应沈外婆起居的护工阿姨外,雷震东没有再请任何人。与其找了人惹来不痛快,还不如他们夫妻两个安安静静地给外婆办头七。
雷震东看着沈青郑重其事地将个大香瓜摆上了供桌,哭笑不得。中途特地下车用她刚发的蛋糕券去买了外婆生前最爱吃的糕点也就算了,总归要成全她那点儿暗戳戳炫耀的小心思。至于香瓜,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头七的祭品里头要放个香瓜。
沈青一本正经:“这是人家特地从地里采了又大老远给我送过来的。我得告诉外婆,我过得挺好的。”医院挺好,病人也感谢她。
她特意又将那条丝巾给扎回脖子上去了。据说头七晚上,亡人的灵魂会归家。她怕外婆看了她的脖子上的掐痕会心疼。
“你就想着外婆心疼你。你怎么不想想我看了多心疼。”雷震东点着檀香,朝妻子抱怨了一句。
沈青终于调整好了香瓜的位置,白了他一眼:“你心疼我?我怎么没看出来。”
雷震东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等晚上睡觉,看我怎么疼你。”
“你别乱来!今晚是头七。”按照老规矩,她起码热孝期间是不能同房的。虽然现在早就什么都不讲究了,可最基本的还是要守着。
雷震东满脸无辜:“你不是换地方就睡不好觉吗?我抱着你睡觉难道不是疼你。乱来什么啊?你又想什么了?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老往下三路上靠呢。”
沈青气得踩他的脚。
天热,雷震东穿着凉鞋,自然比不上沈青的跑鞋瓷实,吃亏不小。他一边雪雪呼痛,一边抱怨:“白穿了跑鞋。她打你的时候,你不会跑啊。”
沈青满脸委屈:“她一开始也没说要打我啊。就突然间拽着我领口了。还不是怪你,没事给我买什么蕾丝裙子啊。中看不中用,我是怕她扯破我衣服。”
雷震东无奈:“好好好,我错了,都是我不对。”他看着妻子身上的长裙,忍不住得意,“你这叫那个什么口嫌体直,嘴上说不要,其实还是喜欢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对不?”不然为什么早上出门还穿着紫裙子,中午就换成了他买的蕾丝裙。
沈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头七呢!我不穿黑的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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