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清理门户
顺风推快船,水手们又熟悉航线,不到三周,船就到了大辽河的出海口—双台子河口。本来众人还想再往前到葫芦岛,可冯麟阁想的多,“快半年了我不在山上,家里有没有变化尚不得知,在这儿下船,悄悄的回去,先摸摸情况再说。”从河口到沟帮子附近尽是河道和沼泽,长满了芦苇,大掌柜又不让找弟兄们帮忙,还得避开俄国人,这路就难走多了。因为船无法逆流而上,又没人来接手,只好把船放弃了。“多好的船啊,”效罗在海上漂了二十几天,对这条船还真有感情,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那空无一人随波起伏的木帆船,走了老远,还能看见那双桅上的小旗和桅杆上的帆绳。“走吧,以后给你一条大轮船。”效罗问冯麟阁:“你说是真的?”冯麟阁认真的说:“真的,二叔说话算话。”
从下船的地点老坨子,到沟帮子有百十来里地,这支武装小分队悄然地出发了。到了傍晚,他们从一个官府军队的放牧场边上穿过去,宿营在一个不大的树林里。冯麟阁对大家说:“这个地方我来过,前面有马群,大概有清兵一百人,专门负责放牧军中的马匹和管理牧场的。今天做回毛贼吧,半夜行动,每人骑一匹马,千万注意别让他们发现。”
秋天了,关外的牧场,一到夜晚就已寒气逼人。掐指一算这就快中秋了,你看,前半夜草尖就挂上了霜花,在月光下衬出一片白色。月亮早早地就爬出来,用那大大的脸盘,展示着她圆润和柔和的美丽。人常说,马不吃夜草不肥。这牧场里那马群三三两两的散开在草原上,在夜光下,也能看见那滚瓜溜圆的样子。耳朵边,只听到“卡嚓,卡嚓”马儿吃草的声音。马厩里一溜的放着二十几付鞍蹬和马嚼子缰绳。士兵们都熟睡了,冯麟阁吩咐,“先把马鞍子这些马具拿走,然后回来赶马。”效罗找到几个套马杆,扛着就过来了。冯麟阁小声问:“把门封上没有?”效罗回答:“封啦,用马缰绳我把那门把,捆得紧紧的。”接着他们慢慢的马赶到远一点的地方,然后用套马杆一匹一匹的把马拉住,装上嚼子,放上马鞍系好肚带,整理好马蹬。冯麟阁提醒大家:“摸一下马掌,别把生各子马骑走了。”生马就是那种,还没有由骑手骑过就是压过,也没平过蹄底没打过掌的小马。一个部下跑来报告:“大掌柜,十二匹马全备好了。”冯麟阁下了命令:“马上出发。”这十几个人,顿时觉得脚底生风,驰骋大地。效罗快半年没骑过马了,高兴的在马背上翻着跟斗,一直在撒欢玩儿。
一早上,他们就到了沟帮子火车站,十几个人先躲起来,等效罗去打探消息。效罗跑到车站铁路警卫队去找刘管带,打听一下山上的情况。刘管带一看效罗,就骂开了:“你这小王八东西跑哪去了?你们家里人都急疯了,这半年你在哪儿呢?你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呢?”刘管带是效罗父亲的好朋友,他看着效罗从小长大,对他就像自己的孩子那样特别的亲。他一口气问了效罗好几个为什么,效罗只是平静地听着,并不反驳。随后对他说:“刘叔,我去北京了,看姑姑去了。”刘管带也是心疼效罗,拿出好多吃的来,对他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看你还想吃什么?”效罗一边吃这东西,一边问:“我爸妈都好吗?”刘管带忙说:“他们都好,不过要是你再不回来,老人们还不得急出病来?”效罗又问:“爷爷呢?就是善空法师?”刘叔叔笑了:“老法师他的伤也好了,真是歪脖老母显了灵,把洪福臣一帮坏蛋,烧得再也不敢来捣乱了。”效罗越问越多:“刘叔,那个冯麟阁那帮人怎么样了?”刘叔叔看着效罗吃东西就高兴,他还是笑着说:“嘿,你小子倒管起绿林和江湖的事情来了。那个冯麟阁他可是出大事儿了,听说被俄国人弄到西伯利亚去了,现在山上是二掌柜把舵。听庙里老道讲,好像中秋那天要坐大位。其实啊,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二掌柜的猫腻。那辽阳的高大拿,是二掌柜的小舅子,你想,他们设下套子,那冯大掌柜还有个跑!”正好车站抓了个人,刘管带匆匆就走了。效罗拐出来就向冯麟阁讲了个一五一十,他接着说:“二叔,高大拿是关键,你定夺吧。”冯麟阁脸上的刀疤不停地抽搐,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全体直奔辽阳。”
小分队又掉头奔向辽阳,这儿俄**人经常出没,所以每个人都是枪上膛,身子趴在马背上,直插高屯。二百多里,当天下午就进了高屯。抬眼就看见高家大院四角的炮楼,冯麟阁向手下悄悄的布置着:“你们几个在前面,就说是北镇山上二掌柜有事要见高老爷。”大门开了,管家站在门口说:“请柬收到了,老爷明天就动身。你们是···是专门来接的啊?”门口那小伙子机灵,马上回答:“对,对,怕路上不安全,让我们特意来的。”管家急急忙忙又回去报告了,效罗问冯麟阁:“高大拿在家,怎么办?”冯麟阁倒沉的住气:“别着急,再看看。”一会管家出来说:“我家老爷请枪爷们先喝点茶水,咱们这就走。”前面靠近大门的几个人向管家致意:“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在门口候着。”一会儿,高大拿带着两个保镖出来了,三人骑上俄国的高头大马,在这十几个人的簇拥下,向北镇驰去。
人称高大拿,实际上是小小的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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