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山上头的紫毫笔,“甚么事?”
“殿下,不好了,娘娘那儿要责罚徐姐姐呢,听下头小的回话,都已经把人给叫到院子里头跪下了!”
“甚么?!”朱承治原本懒懒的坐在圈椅内,视线黏在书上,他听明白了方英嘴里说着的话,惊得甩开手里的书,整个人站起来。
书被丢到一边,颓然落在地上。
“奴婢听着下头小家伙说,徐姐姐不知道哪里开罪了娘娘,被叫了过去,人到了地方就被提溜在哪儿跪着呢。”方英说着额头汗珠子直冒,“奴婢斗胆求殿下去帮徐姐姐一把。”
朱承治晃过神来,绕过桌子就往外走。方英跟在后面。
惠妃那儿,正热闹着。宝馨跪在院子里头,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惠妃掖手高高在上站在那边的几层台阶上,宝馨今个是突然被人从自个的屋子里头叫出来的,朱承治担心她上回站狠了,腿脚受不住,所以让她休息。还没休息个半日呢,她就被惠妃派来的太监给叫了来。
人都还没见着,就叫在院子里头罚跪。
这会儿天有点热,身上的衣裳并不厚重,膝盖跪下去,坚硬的地面硌的膝盖生疼。恍惚跪了有半个时辰,头上的太阳缓缓的快要升到正中,惠妃才慢吞吞的从屋子里头出来。惠妃今个穿了个桃红的褙子,她手臂□□桃托着,一步三摇做个病西施的模样。
惠妃望了望天头的太阳,眼睛斜乜院子里头跪着的宝馨。
那个宫女儿被罚了之后不哭也不求饶,直着腰杆子在院子里头跪着。惠妃原本还有些心虚呢,这人是从当年儿子微末之时开始伺候的,算起来也是个老资格了,如今被她说罚就罚,这心里头真真个有些虚!
“你知道自个错在哪儿了,我为甚么要罚你?”惠妃轻轻挥开春桃。
宝馨哪里知道自个错在哪了,她平常见惠妃都见得不多,只有惠妃召见的时候,才会过来见上一面。见面如此之少,恐怕连得罪惠妃的机会都不多。她的心思转的飞快,脑袋磕在地上,“还请娘娘明示。”
惠妃攥紧手里的帕子,嗓子眼里头挤出一声嗯,“还知道要问,我问你你在长哥儿那几年了?”
“奴婢从西内那会子就在殿下身边,算算时间也有好几年了。”宝馨道。得了惠妃这话,瞧着自己眼下被罚还是因为朱承治?
惠妃这样子,的确也只有儿子才能叫她有个动作,不然一棍子下去都打不出个声响来。可是不对啊,要是朱承治有个什么事,惠妃哪里还有精力来顾她,早就杀到了朱承治那儿,根本没多少余力来管她,就算有,也是叫人把她给关起来。怎么可能像眼下这样,叫她罚跪!
“你在长哥儿身边好几年了,就算是养个京巴狗,也养的见着人摇尾巴了。做不出违主的事儿来。你在长哥儿身边这么久,不想着好好效忠报答主子,竟然还生出了下流想法,拖出去打死了也不冤枉!”惠妃柳眉倒竖,一张嘴和尖刀子似得。
宝馨缓过劲来了,她冲着惠妃连连磕头“娘娘,娘娘明鉴!奴婢在殿下身边的这些年从来没有过半分非分之想,请娘娘明鉴!”
额头砸在地上砰砰直响,惠妃听着牙根觉得有点酸,却还道,“没见着坏人还说自个是坏人的。你嘴里说的再好听,我也一个字不敢相信。”
说着,惠妃转向春桃,“去,去把殿下那边儿伺候的几个小太监叫过来!”
春桃应了声是,正要向后退。那边门就闯进来个绯红的身影。朱承治见着宝馨跪在地上磕头,额头都青了一块,不由得急道,“娘!”
惠妃应声看去,见着儿子来了,对着他走去,扶住他双臂,“好哥儿,这么到这儿来了?”
朱承治飞快瞥了一眼宝馨,“我听说娘的身子有些不好,所以过来看看。”朱承治上前一步,搀扶住惠妃的手臂,“娘身体不好,干嘛要生这么大的气!”
惠妃心下纳罕,自个最近身体的确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为了不叫儿子担心,也没有告诉儿子听。也不知道儿子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娘身子不好还是进屋子去,外头日头大,晒着了恐怕更不好。”朱承治口里说着扶住惠妃往殿内走,惠妃有儿万事足,儿子说出来的话,她就没有不应的。她红了眼圈,儿子长大懂事了,她真是死了都甘愿。
惠妃被朱承治搀扶进殿内,方英在外头候着,瞧见宝馨跪在那儿,额头磕出了一块伤口,瞧着没破皮,但也没比破皮流血好多少。这皮里都有了淤血,碰一下疼的要命,而且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
方英心里啧啧两声,他瞥了旁边正走进去的春桃。那传信的小太监就是春桃给叫去的。说起来徐姐姐还真是有一把刷子,连惠妃娘娘贴身宫女都有交情。
别看春桃平日里头不显山露水的,没成想到了危急关头,却能伸出手拉人一把。
这一把够徐姐姐慢慢受用了。
殿内朱承治搀扶着惠妃坐下,“娘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惠妃坐在那儿,听到这话就叹气,“还不是皇后娘娘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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