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细看根本看不见,偶有一片落在袁英的手背上,凉飕飕的,倏然化成液体落下去了,袁英从那一行字里抬起头,这才发现下雪了。
袁英手抬至半空,五指并拢,掌心蜷成一个碗状,接了一片看不清形状的雪花,凑到跟前时手心里只剩一滴小水珠,她手心的温度太高,留不住那一小片白雪。袁英并不喜欢雪,这东西下起来没个完,融化了之后不论哪里都是湿哒哒的,泥泞不堪,麻烦得很,可是有人很喜欢。
从前何墨千很喜欢雪,每年冬天下雪都要约袁英出来吃火锅。
“冬天嘛,就该吃火锅,不吃火锅还能叫过冬吗?”何墨千振振有词。
后来她们住在一起,干脆自己在家做,两个不会做饭的人,烧一锅开水,加一袋火锅底料进去,汤底就算弄好了,围在一张狭窄的方桌上涮菜涮肉,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雾气,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地间好像只剩她们两个人。袁英隔着白雾看何墨千吃得红通通的嘴唇,突然伸手扶住她的后颈,欺身吻住那双唇瓣,全是麻辣火锅的味道。
一吻结束,何墨千笑得肆意张扬,“女神,我知道我魅力大,你也不用这么猴急吧?”
何墨千是很温润的长相,眉眼间清秀端庄,带着点东方古典美人的风情,可惜她自信嚣张惯了,笑起来特别欠揍,白瞎了那么对袁英胃口的一张脸。
就是这么嚣张的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被自己压在身下,在自己手上婉转求饶……袁英光是空想就已经热血沸腾,于是她也勾起嘴角笑,“是不急,时间还长着呢。”
何墨千了然,故作娇羞地对她抛了个媚眼,殊不知配合那一对被辣椒刺激得肿起来的嘴唇,格外滑稽。
两个人的世界,狭小又温暖,把冰天雪地远远隔绝在外头。
雪越下越大,袁英抬在半空中的手心里几分钟就聚满了雪水,有一些溢出来,顺着她的手腕流进衣袖里,袁英风衣底下只穿了件羊毛衫,竟然也不觉得冷。
袁英收回手,想起来自己已经十年没吃过火锅了。
和何墨千断了之后,袁英故意不接触有关她的一切,以为这样能把她忘了,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袁英突然很想吃火锅,想从前相互依偎的小房子,想……想何墨千。她从来没有如同今天一般想念何墨千,甚至可以将原来那些愤怒、原则统统舍弃,只要何墨千回到她身边,能和她重新开始。
雪片渐渐落得袁英一头都是,她收回手,拍干净花白的头发,回到开足了暖气的车子里。她没有回宾馆,而是把车从城西开到城南,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外头。那甚至算不得小区,只能勉强称为一个大院,院子外的大铁门是唯一的出口,院子里只有三栋房子,都是几十年前建起来的,墙体斑驳。
曾经无数个下着雪的冬天,袁英和何墨千拎着满满几袋子的蔬菜肉食,穿过生锈的大铁门,回到属于她们俩的某个小房子里。
袁英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朝大铁门走去,果不其然被拦在外头。小区里唯一的门卫干了十几年,现在仍守着这所只有三栋房子的小院子,尽职尽责地盘问每一个企图进入的陌生人。
“你找谁?”门卫年纪大了,从老花镜后面犀利地观察袁英。
袁英笑着把自己方才顺路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的水果递过去,“张伯,您不认识我了?我是阿英啊。”
张伯左看右看,终于想起来,“原来是阿英啊,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唉,你张伯老喽,认不清了……当年你和阿千一声不响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们再也不回来了呢,对了,阿千呢?”张伯仍记得袁英和何墨千,整个小区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只有她们两个小年轻,还都是标致的孩子,院子里但凡家里有小辈的都想介绍给她们认识,可惜她们都说有了心上人了。
“阿千……阿千她出去打拼了,你也知道她的,向来不安分,总想出去闯一闯。”
张伯点点头,拿了穿在铁环上的钥匙走出传达室给袁英开了门,“我老早就看出来了,阿千这孩子心气高也有本事,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远在城西某网吧的何墨千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大喷嚏。
袁英和张伯寒暄了几句,回到这个十年都不曾踏进来一步的地方。久未打理,门把手结了厚厚几层蜘蛛网,锈迹斑斑,袁英伸手,在门梁夹缝里摸到了放了十年的钥匙,钥匙也早就被锈蚀得看不出原样,好歹还能打开门。
一切都和袁英最后一次离开之时一模一样,十年没通风透气的老房子,全是尘土和霉味,袁英走进去,每一步都踏出一个清晰的脚印,地上的灰足有好几毫米高。
卧室里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相框,相框外的玻璃碎裂成无数小块散落在卧室地板上,里头的照片也褪色得厉害。
照片上两个青春年少的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大笑,笑得两双眼睛都眯起来,让看到照片的人忍不住也跟着她们一块笑。袁英从碎相框里小心地扯出褪色的照片,手指轻轻覆在何墨千那一半上。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她后来学会很多种笑,微笑冷笑蔑笑假笑,唯独忘了怎么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袁英打开窗户,任凭冷风夹杂着雪片毫不留情地灌进来。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还剩一小半的香烟,抽出其中一支,熟练地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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