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约也是一种,怯懦的动物罢、
塔矢亮微微垂了垂头,转身靠在了一边的墙上,自嘲地笑了笑。
如非绝对,便不敢尝试。事后却凭空出现千万种如果,当真,当真是可笑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执着
八、执着
追逐和被追逐都是一件令人疲累的事情,追逐的人终日求而不得,而被追逐的人惶惶然终日不得安宁。
尘世,传说是一个有着千万双眼睛和千万双手足的具象。然而即使是有着千万双眼睛的尘世,也终究看不清只有一双臂膀一对眼眸的凡人。身为凡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和太多的无能为力。所希冀的越多,人活得便越怯懦或者越不羁。
除却两种极端,剩下的世界上大多数的人便是所谓的中人。
塔矢亮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或许,尘世造人的方法终究太过复杂,这个问题也终究该是无解的。因为他从未敞开心扉,也未曾花费多余的力气在探究一个本不该在意的问题。而唯一一个曾经走进他心灵的人,却令人恼怒地,遗失在了一个深秋的傍晚。
皱了皱眉毛,冰绿色的眼睛里,罕见地闪过一丝疑惑,却迅速归于长久的宁寂。看了看手表,他慢慢转过身,看到门锁,习惯性地想要敲门,却在碰到门的前一刻生生扼住了手,只是默默地握住了门把手,轻轻一转,便打开了门。嘴角微微向上倾了倾,眉梢却是微微地垂了,这个人,还是这样啊
打开门,却没有看到料想中的,卷着铺盖睡得幻天暗地的进藤光。
温暖的橙色灯光洒下,照亮了不大也不小的双人房。虽然不是一片漆黑,但是房里却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塔矢亮皱了皱眉,犹豫地敲了敲厕所的门,却依旧没有得到所求的回应。也不知是怎么了,心头便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仿佛巨石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随意地洗漱了一番,缓缓走回自己的床头才看到了棋盘边上的保温壶和一盒简单的苏打饼干。打开保温壶,看到微微冒着热气的水里上下浮动着的牛奶,心蓦然一动,却并非释然。而是更深的,不知如何名状的情绪瞬间充斥了ròu_tǐ、灵魂,直到整个名为塔矢亮的生物完全在这种莫名的情绪袭击下,颓然倒下。
大多数时候,记忆这种东西,对于塔矢亮来说,大约只是用来存储那些可有可无的信息的东西。彬彬有礼,谦恭有度,进退得宜,这样的人做得久了,就忘了塔矢亮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
然而即使对于那个人的记忆,对于与那个热有关的分毫没有一丝的遗忘,塔矢亮还是发觉,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进藤光。即使他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进藤光的很多秘密,即使他的生活从来未曾脱离过进藤光,即使他大多数时候能够知晓进藤光的想法。但是如今,过去与未来之间的夹缝里,他突然发现,那个人,变得厉害。
指尖微微触到了保温壶里的水,温温的,塔矢亮默默地拿出了牛奶,打开了包装,配着饼干,想象着那个人为了买这两样东西,该是怎么样一搜肠刮肚。嘴角微启,浅浅的水纹在绿色的眼眸中泛过,收拾好了包装纸之类的杂物,随手拿起一件大衣便向着楼下走去。
值夜的是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子,半干的黑发垂在肩上,穿着随意闲适的衣物,拿着一本看不清封面的书,坐在台前细细读着。房顶的灯光并不是特别明亮,壁边的灯却没有开,塔矢亮想了想还是没有做声,只是静静走过去,拉了拉吊环,打开了壁灯。
沉浸在书海里的女子并没有意识到周遭的变化,直到几分钟后,翻完了最后一页才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阖上书本,正要起身,才蓦然察觉到灯光的变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片墨色的深海,女子尴尬地咳嗽了几下,又看了看眼前的人,才想说话,却生生止住,憋了半晌才用蹩脚的日语来了一句: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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