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余温和一路走来的运动量让陆攸身上发热, 即使连着受到了两次惊吓也没来得及冷却。他的手指是热的, 祁征云的掌心也是热的, 细汗湿润的皮肤在紧握的力道下毫无阻隔地紧贴在一起,那瞬间有种触觉失灵、即将融合成一体的错觉。陆攸被这突然的接触吓了一跳, 当即就想缩回手——抽了一下, 被祁征云握着没能抽出来。
不过一两秒钟过后, 祁征云就主动松手了,还后退一步拉远了距离。“没事,我没受伤——这个不是血。”他避开陆攸被松开后还停在半空一时没放下去的手,把t恤从侧面拉起一点,给陆攸看底下并无损伤的皮肤, “真的没伤口……你看吧?衣服也没有划破。这边湿掉只是之前被水泼到了。”
至于为什么会泼到水、又是怎么泼的, 才会只湿了这一小片却还能滴水下来……这种小细节, 应该不会被注意到吧?
刚才那两秒钟祁征云脑海里其实转过了好几个念头, 比如要是他真的在腰侧或者手上弄点伤口出来, 再拒绝去医院,陆攸会不会为了帮他包扎而带他回家?想完后他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还是省点事情,别让陆攸因此内疚就好。
祁征云是自己心虚,才会觉得哪里都显得可疑;陆攸根本没有多想, 只是看清了他身上确实没有血迹, 刚才猛然涌现的紧张和担忧就放松了。他目光微偏, 在祁征云t恤下摆露出的腹肌线条上停留了一会, 才怀着有些微妙的心情收了回来, 然后终于想起来问:“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这这附近的人还没采访完吗?”
“这边就两户人家而已,早就结束了。调研的取样范围可不能这么狭窄——但我自己也住在这附近啊,偶尔晚上出来跑步。”祁征云随口说,“我在小广场那儿也看到你了,一个人坐在双杠上头发呆呢,我就没过去打扰,其实也就比你早走一点……之前这人在路上乱晃,又突然躲起来了,我觉得不对劲才回来看一眼,没想到倒霉被盯上的就是你——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在外边?”
他往刚才那人跌跌撞撞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说:“算了,还是先把之前的话说完——你真认识那个人?”
“应该是。”陆攸不太确定,“住在我家楼下的那个奶奶,有个孙子,我过年的时候见过……”那时候陆攸和原笑笑下楼去放鞭炮,碰上楼道里那个穿了一条紧身皮裤的男人带着他一脸尴尬的女朋友在和他爸吵架。那场景也不适合站在旁边盯着看,陆攸只匆匆瞥了一眼就往楼下去了。到现在过了几个月还能认出来,不是因为他记忆好,而是那男人的眉毛中间有道疤,特征比较明显。
上次在小路上遇到时,这人戴着的摩托头盔遮住了脸;要不是那件同样明显的花衬衫,陆攸也没办法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这么说……最近一直被盯着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在跟着他吗?陆攸想起奶奶对外到处宣传他家里情况的前科,隐约意识到了自己成为这次抢劫目标的原因。虽然这个解释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太对,他心里却已经基本相信了。
想到奶奶让陆攸沉默下来,祁征云在这静默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远处传来的细微哀嚎。属于那只小黑猫的气息涌动着涨了起来,其中透着鲜明的恶意和愉悦。
此刻被它盯上的人,应该会觉得被裹入了彻骨的阴寒吧。而先前在陆攸身边出没时收敛起来的温和气息,则会像是用手指在人背后轻轻戳了戳、提醒“快回头看”那样的感觉。这几天来困扰陆攸的被窥视感,其实不是那个男人造成的,而是小猫给他的警示——虽然照结果看来,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了。
街道上终于开始出现其他的行人,此前笼罩在附近的异常的寂静被慢慢打破了。祁征云其实有点怀疑刚才空旷不受打扰的街道、包括袭击者过于凶狠的攻击倾向,也都是那只小猫的影响。或许它是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想引他含怒出手?
祁征云确实不止做了陆攸看到的“将袭击者按到地上”这一个举动,毕竟他也不止有双手能用。那人胸腹各被触手抽了一下,虽然没下狠手,肋骨也应该裂了,祁征云倒有些惊异他居然除了惨叫几声,居然都没呕吐或呛血,逃跑的动作还依旧迅速……
虽然放他逃了,祁征云并没有真的放过他。他也不准备放过那只猫。不过……祁征云一边拉着没听见远处声音的陆攸往路边避开车辆,一边隐蔽地朝那哀嚎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
或许对于前者,已经不需要他再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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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个喝多了酒的醉汉,在小路上一步一晃地走着。这条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景色陌生,他却没有发觉异常。胸口和肚子的感觉很奇怪,麻木又沉重,好像内脏正被拉扯着往下坠,然而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是他的头……他的脑袋深处!像有一柄重锤不断敲下,让他的颅骨在震动中片片裂开!
他用双手使劲按着自己的头,脚下不住打晃,不知正要走到哪里去。那个东西从上方坠落下来的时候,他差点没能反应过来,在最后关头才勉强止住了脚步。那东西擦着他的面孔过去,摔在他脚尖前头,发出了如同熟透水果落地的响声。夹杂着柔软碎片的浆液飞溅开来,溅上了他的脸。
那滴液体是温热的、黏糊糊的。鼻腔里涌入了一股极其恶心的腥臭味。他慢慢地低下头去,看见了落在鞋面上的皮毛和肉的碎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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