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太子,我拓印下来花纹细细比对,才发现金锁是一对……”
裴蓁又停顿了片刻,才接着开口,“留给你的东西有三样,一个是绣龙的襁褓,一个是金锁,还有一个是书信,我看不懂那封书信,也不敢给别人看,可是我看过二公子写字,我认得书信中的一个‘傅’字,那时候,我才想要把这些藏起来……麒儿,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但是我也对不起二公子,所以求你带我去见皇上吧……”
说完这句话,裴蓁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无力的垂下头来。
“你将我的金锁交给皇上,然后呢?”云麒没有将他拉起来,而是继续发问。
“你放心,皇上什么都不会知道,我会告诉他,抱出宫的小皇子已经死了……”
“那你也会死的,你知道吗?”云麒生气的扬起手去,却始终下不去手,之后只能高高举起低低落下,还顺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许多,“爹,你知道你要承担什么样的大罪吗,不光你谋害皇储,就连你的娘亲的罪也会从玩忽职守变成谋害皇嗣,十恶不赦,千刀万剐,你可想过?”
“我想过。”裴蓁目光朗朗,似乎从未这样清醒过,“我从来是个自作聪明的人,所以只会被人玩弄,但是这一次只要二公子能活下来,我也没有其他的奢望了。”
“好吧,我带你进皇宫。”
云麒愣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他软弱又好面子的父亲终于还是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曾经的那个问题,他还是喜欢上二公子了。
那么我呢?
云麒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似乎也默认了自己的结局,即使世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皇子,燕王也不会因此而伤害他,他也依旧会因为拒绝迎娶公主而自毁前程。
没有人知道那日杏林宴上百花丛中,云麒到底有没有爱上胆大热情的公主。
因为在云麒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的时候,这份感情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夜,风云俱变。
胆小如鼠的裴公子见到了至高无上的皇上,却没有一丝害怕,他跪在那个满头银丝的人面前,为他讲出了所有的真相。
他最爱的贤妃被他贤惠的皇后害死,就连亲生的骨肉也被皇后派人带出宫去,后来裴蓁为了报复皇后,利用赫连仙杀害了无辜的太子。
赫连仙留下的血书不过是一个误会,世子误杀了太子喜爱的赫连曜,与太子不睦,为了弥补,他将赫连仙送入太子府中,让她成为自己姐姐的替身,出于恨意,她接受了裴蓁的“词牌名”,一点一点用慢性□□蚕食了太子的生命。
至于她为什么会留下那样的血书,不仅是因为她渐渐爱上了痴情的太子,更是因为她一直以为这是宁王府的授意,毕竟裴蓁是二公子养在府中的男宠。
如此阴险的计谋从裴蓁的口中说出来,就连裴蓁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脑子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从骨灰罐中取出的金锁就放在那里,同心和合,恰好合成一对,这是比什么血书更加有力的证据。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浅陋无知又胆小怯弱的人,能做出来这样事情。
皇上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深,骤然听到这样的话,竟也一时不知道该怪罪皇后还是怪罪裴蓁。他并非不喜欢太子,只是太子作为江山的传人,自己对他难免严厉些,更何况是自己亲手将这个锁一分两半,一半留给他托付大任的儿子,一半留给了他一生情(动)的女人,心中焉能不恨。
云麒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养父与生身父亲愕然对视,一个低入尘埃十恶不赦,一个高高在上不得相认,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云爱卿,去将宁王家的二公子放回来吧。”沉默许久,皇上缓缓开了口。
“是。”
“云爱卿,谋害皇储,该当何罪。”
“这……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云麒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抬头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裴蓁,那人的脸上竟然是有些释然的浅笑。
“既然是他找你自首的,那朕便免去你的‘诛灭九族’之罪,何况你本来就没什么九族。”皇上沉默了片刻,继续道,“这件事情由皇后而起,毕竟不太光彩,云爱卿,你将他押入天牢,自行处决了吧,他死之时,叫大理寺的官员都去看看,朕还没有老,他们以后断案也小心些。”
“是。”
云麒点了点头,准备伸手去拉起裴蓁。
“等一下,云爱卿,你来为朕拟一道旨意吧。”昏黄灯光下,皇上抬起头,向云麒招了招手,“太子薨,三皇子人品贵重,嘉言懿行,册为太子。”
“啊?”
“燕王以为朕老了,百官也以为朕老了。”皇上苦笑着将鬓边的白发别在耳后,轻声道:“朕什么都知道,朕还没有老。”
夜色渐深,云麒带着裴蓁走出了皇帝的寝殿,汉白玉地砖冰凉无比,二人一路无话,仿佛不曾相识。
“皇上。”片刻之后,太监苍老和善的声音在寝殿门前轻轻响起,“您该吃药休息了,顾太医已经来了。”
“请他进来。”
“是。”
太监转过身去,微笑着向顾青岩伸手致意,长相如侠客一般的顾青岩的力气很大,比如他此时只用一只手端着一碗浓稠的汤药,另一只手则交给那太监一锭沉甸甸的金子。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朕不会轻易的狗带
☆、少年情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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